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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十年

春風十年─愛的秘密標題圖

春風十年─愛的秘密

愛的秘密
上面記述的兩件事體,還不是那-聖誕節最大的愉快,高潮還在後面 。
那一天,天明大禮彌撒後,已是九點時分,因為子時彌撒後,曾用過宵夜,所以取消早點,祭後立刻聚談 。 雷神父以瞭亮的聲音唱: 「看,兄弟們同居」 。 大家則報以宏壯的 回響: 「是何等樂哉!」頓時,掌聲丶歡呼丶哄笑丶談話... 響成一片,亂作一團 。
忽然,新發願修士之一公僕兄弟(副院長)扯著嗓子喊:請大家靜一靜,我有重要話說 。」於是大家靜了下。
「昨天,禮節以後,我們八個新發願兄弟開了一次秘密會議,決定.」他似乎很激動,又像有難言之隱,用眼光掃射了大家一下,繼續說下去: 「決定從今天起,我們不再稱雷神父為公僕神父,我們稱他為父親.」。大家報以熱烈的掌聲,表示附議 。
雷神父眼睛紅潤了我雖然不堪當,但是我接受這個稱呼,在這稱呼裡所藎藏的愛」 說著;淚珠已滾了下來。他已不能控制自己· 索性讓「愛」借淚水發洩出來。
「父親」的稱呼,在真福院,不是從今天開始,沿用已久。自創會到那一天,兩年多以來,雷神父對待修士們,完全以「誠」以「愛」。他把他的思想和精神,更好說,他把基督的精神赤裸的交付給修士們,他有時待修士們很嚴,處罰也很重;但人人看得出來,連被罰修士在內;他在責罰人時所表示的「誠」「愛」。 所以修士們漸漸稱他為「父親」。 究竟從那一天開始,由誰發起,任何修士也不能確定。至少從我入會時,已約略的聽過這個區稱呼了。以前是零星的,自由的,不完整的這樣稱呼。今天經公僕兄弟一宣布,成了 「沒有明文的規定.」
所有依照聖本篤的精神創立的修會,院長概稱「阿爸斯」, 解釋父親。雷神父非常崇拜聖本篤,他憧憬聖本篤精神能在本會實現,他在會規上稱聖本篤為「遠祖.J 他很愛
「阿爸斯」這個名稱及它所象徵的意義,但格於法典的規定,不能隨便應用,乃以「家長」司代替院長。至於在口頭上,他讓修士們呼他為「父親」
第二天,雷神父接到摯友李堯然神父(當時在真福院養病)一封長達五頁的千言書,力諫雷神父不可讓修士們稱他為父親。雷神父素來尊重李神父,以前在極重要的事上,都採納李公建議,但在這問題上,他沒有接受好友的勸告。他親自到李公房間,沒有多講解釋的話,只告訴他的好友:這是「愛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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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精神

一團精神
初次會見雷神父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例外,都感到雷神父 「嗚遠」不 「鳴近」 :瘦小的身體,矮矮的個兒,衣著簡樸,貌不驚人。他屢次和朋友開玩笑說: 「我出門時,一個小背包,裏面的東西是: 一本經書, 一本日記,一本袖珍四書, 一隻毛筆, 一硬木墨盒, 一條毛巾, 一支牙刷。再加上一個我;合重不過一百斤!」
我進真福院不久,有兩位同學也來求入會。我帶他們去拜見雷神父時,只說去見公僕神父。雷神父因正處理要公,只向他二人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就命我帶他們去喝茶。他們忽然問我:幾時去拜見雷神父呢?這一問 ,使我啼笑皆非。我強制著內心的衝動,告訴他們公僕就是雷神父,他們好似大吃一驚:「做夢也沒有想 到雷神父那樣低!」
可是,等你面對雷神父坐下,他的話匣子一打開,兩眼炯炯發光,正氣逼人,而又笑容滿面,滔滔不絕的 談下去,你對他的印象,會立刻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原來是精神奕奕,火烈性格的人物 。 我追隨他十年,聽到他數百次的公開講道,與他做過不可數計的個別談話,每次都感到精神振奮,心情舒展 。有時我回憶他談 話的內容,或是打開他的演講筆記,找不到有什麼高深的理論,動人的言詞;然而就在我回億的這一剎那,我還是感到「動心」。 我研究了又研究,我覺得使我感動的不是他的言詞,而是他的「精神」,是他全部生活的真誠 。
雷神父不僅自己精神充沛,待人熱誠,工作熱心,而且也要他的弟子們都成為一 個 「精神飽滿」的人 。 他常說:我們的使命,是一個「精神」的使命,.非有堅毅卓絕的精神,不足以應付時代的要求;在一般精神蓬勃的教外青年面前,也就沒有代表基督徒的資格 。
不久以後,在安國真福院自習室的牆壁上,面對著修士們的座位,出現了一幅巨型標語: 「什麼是聖人,一團精神!」他解釋說:人生每一活動,連工作在內,它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表現對天主的忠誠 。 他又說:聖人與凡人的分別,不在於從事什麼工作,全在於是否表現了這 「忠於天主」的精神 。
「一團精神」見這句話第一次由雷神父說出,好像是在二十年十月三日聖女小徳蘭慶節。大禮彌撒中的道理上,他講述聖女如何熱愛耶穌時,突然說出了這句話。以後他就用這句話形容「熱心」他說:「一團精神,就是靈魂對於事奉天主,時常表現活潑生動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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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十年—放下你的禮物

在神修生活上, 雷神父最注重愛德, 特別是「愛人」°解釋他的神修三字訣時, 屢次提示我們:「真愛人」是神修的中心, 「全犧牲」是條件, 「常喜樂」是效果。
他常根據這個原則,訓練我們處理會務。他對屬下其它的弱點,有時會原諒容忍;但如果有傷愛德事件,他決不寬容, 而且定要儘速解決。
一天,真福院起了人事糾紛。雷神父屏絕了幾個訪客,也停止了我們初學生的課程,運用各種方法,排難解紛, 企圖在「日落」前解決, 以符合聖保祿的教訓(弗:四.26),可是這次他失敗了。
第二天彌撒中;到了分送聖體的時候,他靈機一動,使了一個「絕招」。
他高舉聖體,轉身向眾,並不立刻念「請看, 天主的羔羊」。他兩眼炯炯發光, 面部表情十分嚴肅, 以沈重的聲調說: 「放下你的禮物,先去與你兄弟和好。」然後才從容不迫地念「請看, 天主的羔羊」, 並分送了聖禮。
又有一天,我正幫助雷神父整理秘書室的文件時,忽有甲乙修士滿面怒氣走來見雷神父,請求為他們的衝突評理。
雷神父一向持守基督的愛德精神:「先和好,後理論」°遂對他們說:「你們先握手言和,然後再各自申訴理由。」甲兄弟聽了,立刻露出笑容,向對方伸手。不料乙兄弟把眼一瞪,將手一甩,向雷神父說:請先為我們評理:「如果我有錯,處罰我;若他錯了,罰他。現在暫不握手。」
雷神父立刻正色斥責他說:「非吾徒也!或是先握手,或是立刻離開這裡。」
乙修士素來個性倔強,又在「氣頭兒上」,轉身便走了。
雷神父碰了一鼻子灰,並不灰心。基督的愛催促他挽救那個可憐的修士。於是他派我去做「魯仲連」我領命以快速腳步追上乙修士,把他拉到密室,進行說服工作。我沒有蘇秦的口才,卻用我和他素El的情誼,軟硬兼施,磨了個把鐘頭,結果便把他拖回秘書室來,和甲修士互相叩頭,握手言歡。
雷神父在旁笑了。他為打破這個尷尬局面,問我們說:「現在誰最高興?」我有意給乙修士臉上貼金,就搶著說:「當然是乙兄弟呀!」雷神父卻另有高見,他說:「不!最高興的是耶穌。」
我們大家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