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精神傳承

遺愛綿長

我要做小鳴遠 雷鳴遠神父於廿九年〈一九四0〉年六月廿四日逝世以後,雖然他的遺體長 眠在重慶----抗戰時期陪都------郊外歌樂山,但是他說了:「我鞠躬盡瘁,死而不 已」。他的精神和他的遺風還在不少人的生活中活躍著。 他的逝世,在我國各界、甚至在國際間,引起了相當巨大的震撼,這由他身 後的哀榮和為紀念他所出版書刊的浩繁,可以窺見一斑-----他的傳記,到目前為 止,至少已有七國〈中、英、法、德、意、西、越〉文字的版本,其他各種紀念 他的設施和特刊專冊,更是多的難以統計。這且按下不表,先談談雷神父生前最 關心、身後也難忘他首創的兩個國籍修會----耀漢、德來兩個團體。 如所週知,重慶遂號稱「山城」,卻又是「盆地」,四周環山帶水,到了夏天, 潯署逼人,酷熱異常。雷神父逝世時,正值盛夏,實不宜舉辦團體活動,雷神父 治喪委員會遂決定於十一月廿九日秋高氣爽的時候,再開追悼大會。我因為急需 早日返回華北中條山戰地工作崗位,不能九留重慶,追悼雷神父大會的籌備工 作,就由益世報和法比瑞同學會來辦理,我立即飛到西安專往中條山去了。 我回到戰地,第一件事把分在督導團、救護隊、野戰醫院工作的五十餘位〈耀 漢〉會修士集合在一起舉行會議---也可以說做了三天避靜。會議主題,不消說是 如何繼承雷神父的精神與工作---特別是正在進行中的「抗戰工作」。 會議開始,應眾兄弟們的請求,先由我來報告「雷神父逝世前後的各種情 況」。 當我講到雷神父逝世前三天,以一位朋友從昆明給他寫了一封長信,劈頭就 說:「雷神父,您不會死!」的時候,大部分修士的眼睛都紅潤了。 我繼續敘述那位朋友舉出的「雷神父不會死」的六大理由,說到第二個理由 「新生而尚未成熟的耀漢、德來兩修會更需要您」時,有幾位修士控制不住情感, 竟大聲鳴咽起來。 原來我不想把使人掃興的事向修士們報告,以免影響弱者的聖召。但我看到 在場的修士雖然悲傷,于斌主教和蔣委員長代表就到室外涼台商討雷神父的「後 事」,我一人趴在雷神父床側哭泣,有一位在場的朋友,伏身對我「耳語」說道: 「雷神父死後,不出三個月,你們的修會就要解散!」 我說到這裡,特意停頓下來,靜待修士們的反應。大家屏息了半分鐘,忽然 有一位天真純樸的小兄弟----只有二十二歲----打破了沈沒,高聲說:「我們不會散 夥,我要坐享雷鳴遠!」 說這話的是才發暫願不久的萬兄弟。 立刻有半數以上的修士,化悲傷為力量,響應萬兄弟的話說:「對,我們都 要做小雷鳴遠!」

幾株松竹梅 我國自古就有一句描繪有骨氣而堅貞的人的格言:「歲寒如松柏,亂世顯中 臣」。這句格言來自孔子的名句:「歲寒,雖然知松柏之後凋也。」〈論語、子罕〉。 應該坦白承認,雷神父逝世後,確實有部分修士聖召動搖,不只未說過「要 做小雷鳴遠」的修士中有還俗者,就連那天曾響應萬兄弟的人中也有退出修會 的。但是「莊敬自強,處變不驚」,經得起考驗,忠於聖召的修士,畢竟還有不 少,其中一部份已穿著會依去見雷神父去了。 這樣的修士堪稱為雷神父所培植的松竹梅。下面記述幾位,以示雷神父的「遺 愛綿延」,「恩澤流長」。 一、一株勁松: 首先要介紹的是高呼「我要做小雷鳴遠」的萬兄弟。當時〈抗戰期間〉他在 中央第三軍野戰醫院〈由雷神父學生蕭濟醫師任院長〉充任護士,年紀雖輕,調 養卻深,充沛雷鳴遠的「全犧牲、真愛人、常喜樂」的精神,特別他那「為人服 務、笑顏常開」的風度,頗為人所稱道。 抗戰期間,萬兄弟經過兩次聖召大震撼「雷神父的逝世和中條山大會戰我軍 慘敗」卻沒有動搖,獻身事主和抗戰就國的意志更為堅強。 三十年五月中條山大會,不幸我軍慘敗,除陳亡數萬外,尚有數萬被俘,很 多苯篤會修士也陳亡或被俘。萬兄弟僥倖脫此次浩劫,與魯彬兄弟等重新整編救 護隊,仍在中央第三軍服務。 同年十月十四日,萬兄弟奉命護送傷兵到後方醫院,不幸汽車中途翻覆,車 上搭乘客非死即傷,萬兄弟也不幸罹難。他從事抗戰工作,又為了服務抗日英雄 而死,說他是「殉國」,可當之無愧。 二、四果綠竹: 其次要敘述的是在三十年五月中條山大會戰中為國捐軀的四位小兄弟:西 遍、石〈李瑞岩〉多祿、類三,當時他們都是不滿三十歲的青年修士,平素守規 謹嚴、事主虔誠、服務熱心。另外,他們四位同有一個特點,就是「沈默寡言」, 卻又時常「滿面春風」,是雷神父理想中「埋頭苦幹」的標準兄弟。他們在救護 隊分隊分別擔任副隊長或護士。 這四位修士殉國的詳細情形,我們知道的很少,只從目擊者口中,得悉他們 是在混戰中搶救傷兵時被日 搶殺。 三、兩朵玫瑰: 最後要談的是在風雪中盛開的兩躲冬梅:愛蘭、德嘉兩位小妹妹〈國籍德來 會修女〉。 原來在雷神父領導的「督導團」本部,附設一座小型醫院,由教友喬博士任 院長,雷神父由陝西調來五位德來修女任護士及職員(現任三峽德來願靜院院長 的露格妹妹 Sr/Luc,就是其中之一)。 三十年五月中條山大會戰以前,露格修女和另外兩位修女因事去了後方陝西 會院,倖免於難。 大會戰揭開序幕後,因為我軍前線總指揮部很快被佔領,全軍陷於混亂,而 黃河各渡口也很快被敵軍佔據,打〈亂跑〉了一天一夜,始終與大部隊聯繫不上, 卻處處碰到敵人。兩位修女跟著我們亂跑,實在不方便,探得附近〈山西平陸縣 屬〉村裝有教友家庭,同時有兩位男教友職員也不願跟我們亂跑,徵得兩位修女 同意,派了一位老馬伕,護送〈她〉們六人〈兩位修女外另有兩位女護士〉到附 近村莊,暫住教友家,準備評定後回陝西會院。 我們把兩位修女和四位教友安頓好了以後,就跟游擊隊在深山高弟與敵人兒 圈子〈以後詳述此事〉。五天以後,噩耗傳來,兩位修女避難的村莊,很快被敵 軍佔領。敵人進村以前,她們又到村外窪洞暫避。不料,被敵人發現,敵人在洞 口呵令她們出來,她們堅持不肯,遂被敵人以機槍掃射而殉國。